第47场
苏州大学
Soochow University
中国·苏州
2012 / 12 / 27
藏传佛教把握意识的方法和途径
The Tibetan Buddhist Approach On Taming the Mind
主持人:
大家上午好!本学期的“东吴哲学系列沙龙”又开始了,今天的主题是“藏传佛教把握意识的方法和途径”。
意识问题在当代国际学界非常前沿,随着神经科学、脑科学以及人工智能等学科的发展,它如今已成为一个非常显赫的课题。其实在东方思想包括藏传佛学中,对意识的探讨有着源远流长的传统,所以在这方面,东西方有许多可以交流沟通的可能性。
今天,我们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一位非常特别而尊贵的嘉宾——索达吉堪布。
索达吉堪布非常有名望,在座很多朋友都比较熟悉,但按照惯例,我还是稍微介绍一下:
堪布是当今国内著名的藏传佛教学者,目前任职于四川喇荣五明佛学院。堪布在藏传佛学上造诣精深,娴熟经论、著述宏富,同时也悲智双运,积极投身于慈善事业。最近堪布也关注当代现实问题,注重从当代思想角度阐释藏传佛法。
下面,请苏州大学东吴哲学研究所所长李兰芬教授致欢迎辞——
李兰芬教授:
尊敬的索达吉堪布,尊敬的各位同仁、同学们,上午好!
藏传佛学是中国重要的传统文化,在“文化强国”的战略形势下,研究藏传佛学,是建设文化强国的一个重要途径。
我们苏州大学的佛学研究,在中国学界也是重镇之地,有比较专业而且成气候的佛学研究师资队伍和人才结构。索达吉堪布此番来作公益讲座,与苏州大学的学术传统有着内在的巧合性机缘。所以,我预祝并深信,在此次对藏传佛教的传统文化作真切的近距离接触中,也能为文化强国挖掘出丰富的文化资源。谢谢大家!
主持人:下面,请大家用热烈掌声欢迎索达吉堪布做精彩讲演——
大家好!今天很高兴到苏州大学与诸位教授、老师和同学进行学术交流,探讨佛学。
作为一名普通僧人,我对藏传佛学谈不上有修证,只能说在理论上稍有了解。下面我将就自己所了解的,也是从我的老师们那里学到的知识,与各位做个分享。
我发现,如今人们对藏地感到好奇,多数是因为那里的神秘和神圣气息:雄伟的布达拉宫,湛蓝的天空,洁白的云朵,清澈的湖泊和潺潺溪流……这些让他们向往,也给了他们美好记忆。但是我建议,如果你有兴趣,可以进一步了解隐藏于这些背后的更具价值的藏传佛教。
藏传佛教自传入以来,便以其丰厚底蕴,如同我们藏地的水一样,普遍、深刻地浸润着每一个藏族人的心灵。
佛教什么时候传入西藏?
有两种说法。一种说法是,在公元5世纪的拉托托日年赞时期,这比佛教传入汉地(公元67年东汉时期)的时间要晚。但据《中西交通史料汇编》以及藏地著名旅行家、史学家根登群佩的一致说法,是公元前3世纪。
那是在释迦牟尼佛涅槃272年后,阿育王执政期间。《中西交通史料汇编》是这么说的:“孔雀王朝阿育迦大王……大王奉佛。遣僧人至诸邻国,传布佛教。远如埃及、马其顿、西藏,皆为佛徒踪迹。”所以,确切地讲,应该是早在这个时候,佛教就进入了西藏。
两千两百多年了。那这和一般说法相违吗?
不相违。就像早期儒道未形成宗教时已对社会有了影响一样,当时佛教进入藏地以后,虽然暂时还没有被纳入王室宗教,但因为它的教导人所共爱,而且行之有效,所以很快在民间形成了信仰。并从此历经久远,流传至今。
藏传佛教的重要作用,就是转化意识
在今天这个浮躁的社会里,人们有着说不完的烦恼、情绪和无助感。面对此类问题有人发现,要解决它们单单依靠物质是不行的,因为这更多关乎精神,是意识层面的事。
“有没有解决之道?”寻找中,他们遇到了藏传佛教。
这不是巧合,因为藏传佛教的重要作用,就是转化意识,它能让我们的内心充满智慧、慈悲和力量。这种转化之道,高等的知识保存于寺院,由佛教学者们继承和实践,简便易行的就流布民间。
有人看到藏民表达信仰的虔诚行为,感觉不理解:为什么要供酥油灯,不浪费吗?为什么要手摇转经轮、转动大经轮,不晕吗?为什么要三步一拜磕大头,不累吗?……做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意义?
其实,这就是在转化意识。藏传佛教认为,行为和意识有着很深的联结,一个小小的行为,以其自身的象征性,加之背后的发心力量,会对意识形成最深、最有效的转化。
转化的关键是发心。藏地人了解和学习的都是大乘佛教,在大乘佛法的教导下,人们无论做任何善法,都不会忘记利他的发心或动机。因此,和一般人行善不同,他们不论供灯、磕头或是摇动转经轮,都会因为利他心的驱使,把微小善法也转变成对意识层面的巨大启发。
以供灯开启智慧
你们供过灯吗?供灯时都想些什么?
在藏地,不论平民百姓还是知识分子,他们了解灯代表智慧,点燃一盏灯,就是点燃内心的智慧。所以他们在供灯时会想:“愿我以这盏灯的明亮,驱除一切众生内心的愚痴黑暗,为他们开启明了真理的智慧。”
这种美妙善愿甚至被写进文字,让人们不论在家、在寺院或者在任何地方供灯时,都这么念,也这么想。
我知道你们也会去寺院供灯。我在汉地佛殿里见到有年轻人供灯时,好奇他们都说些什么,但很难过,听到最多的是:“佛啊,您一定要保佑我身体健健康康,家庭平平安安……”全是为自己。这样祈祷是狭隘的。
所以,希望你们以后供灯的时候,除了想到自己以外,也要想到这盏灯代表智慧,你正在点燃智慧之灯,愿智慧光明遍照所有世界的一切众生,令其不再沉溺无明黑暗,愿他们的心灯开启,愿整个世间沐浴在无量光明之中。
以转经轮运转慈悲
大多数的转经轮里装的是观音心咒,所以转动它,也就象征着你在运转内心的慈悲。
我们平常的心态总会固守自我,是狭隘、僵化、不开放的,像一潭死水。而借由转动经轮这样的佛教行为,你可以把自己的心运转起来,让它本有的慈悲自狭而广,转动到你身边的穷人、可怜人身上,转动到每一个微小如蚂蚁之类的众生身上,令其全都离苦得乐。
类似的行为还有转绕佛塔、佛像或寺院,你们去过大昭寺的应该都看到了。不懂的人觉得这些行为无聊而愚痴,但稍微懂一点佛法的人会知道,这不比运动锻炼缺乏意义,这是对心的一种训练——让我们的心结合经轮的转动,放下自我,展开大悲。
你们摇过转经轮的都有体会,当你摇动它的时候,会明显感到自己的心变得平静温和。按佛经记载,这种行为的确可以利益到众生,甚至就转经轮自身的功德而言,仅仅搁在亡人的身边,他就不会堕入三恶道。
这种神奇的功效,即使你不了解、不理解,也不要诽谤。就像一粒看似平常的妙药,你甚至不相信它能治病,但当你亲自感受到药力的时候,就不会再小看它了。
以磕头造就力量
磕头是我们比较熟悉的。
《百年虚云》里再现了当年虚云老和尚从普陀山三步一拜朝礼五台山的情景,激励了很多佛教修行人。这种修行在藏地更为普遍,你们在电视里或那边的路上应该都见到过。在藏地许多人的一生里,都有这么一段经历,他们会少则半年、多则一年甚至更久,三步一拜越过千山万水朝礼圣地。每次我在路上看到他们,都随喜不已。
马尔康一带有个叫“观音桥”的地方,那里供奉着一尊天然自现的观音菩萨像。附近像红原、若尔盖等两百公里内的所有信众都会来此朝拜,有些就是三步一拜前往。当然,我们听说最多的,就是以这种方式朝拜拉萨。
要去朝拜的人,启程前通常会接受一定的身体和心理训练。身体方面,他们将由专业的上师教导如何做正规的礼拜。心理上,除了要了解怎样面对困难和违缘外,最重要的,就是强化利他的心态。上师会教你观想:“我要通过这次礼拜,开发我利益天边无际一切众生的所有能力。”这样训练一两个月,你就可以启程了。
所以,磕头象征着利他的坚定和力量。
意识层面的最完美状态——智慧、悲心、力量,通过与简单行为结合便可获得,这就是大乘佛教的善巧修行。
由于这种广泛的文化熏染,藏地人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处处找得到修行佛法的因缘;也由于这种深厚的修行氛围,在藏传佛教的历史上出现了许多大成就者,他们都是转化意识的典范。我的老师就是其中之一。
意识转化后的超越与神奇——我的老师
我这辈子最感恩、最有感情的,就是我的老师。
我的老师2004年圆寂,今天刚好是九周年,我们学院正在开纪念他的法会。我依止我的老师近20年,从1985年开始,到2004年老师圆寂之间。就目前传递知识的体制来看,一个学生以这种方式——花尽可能长的时间来依止他的老师,可能并不多见。而在依止过程中,我从我的老师那里不仅学到了知识,也发现了难以想象的超胜功德与成就。
我的老师是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,他是举世公认的、全球性的精神导师,就是从整个佛教历史看,也是具有代表性的著名佛学家,具有极高修证的成就者。他的离世,对文化界、宗教界,都是一个巨大损失。
我知道,从诸位对哲学思想的认识,以及我对因明训练的了解分析,如果我不够理性,仅仅因为感情的原因,说一些不尽合理甚至过分赞叹的话,是不恰当的。所以我想就我所了解的,在老师的诸多功德中,介绍两点与大家分享。
第一,传法不辍。自11岁开始,我的老师便开始传法了,也就是讲授佛教的课程。
我的老师自小智慧超群,这也是他的老师让他在寺院讲课的原因。11岁这个年龄,一般的孩子小学还没毕业,但他已经开始讲法了。从那时候起,一直到72岁之间,我的老师从未中断过讲经说法。即使在一些混乱的年月里,他也是带着弟子们,躲在森林的山洞里听着枪声讲法。有时子弹就掉落在他们的洞顶上。
60岁时,我的老师得了白内障,看不清字。当时我跟随他去印度,那里的寺院请求他讲法。他让人把每天要讲的课的原文(论典的颂词或长行文)用录音机录好,讲课时放一段,他给学生们解释一段。那是1990年。此后一直到圆寂之前的十几年时间里,都是用这种方式讲课。
我想你们做教育工作的人,都要有这种精神。我听说有的教授五十来岁就想退休:“我老了,该休息了。”其实你不老,按《黄帝内经》的说法,六十岁是人生新的开始。所以,六七十岁将是你的辉煌岁月,只要你还怀抱着深藏于内心的使命感,就可以为社会做出很大的贡献。
我佩服我的老师,他眼睛看不到了还是天天讲课,在学院、在藏地、在世界各地,到哪儿都要为人讲法。他讲了一辈子的法,可以说,六十多年从未中断过。我相信,如果他不圆寂的话,还会继续讲下去。
还有一点,是他的成就相。讲法不辍我们可以学习,甚至做到一些,但这种成就相很神奇,我们无法企及。
我相信科学,读师范时就学过唯物论,懂辩证法;也相信佛教的理性思辨,因为在学习佛法过程中,接触最多的就是因明推理,可以说,我所学到的一切让我变得相当理性。然而,有些事情——我在我老师身上亲眼看到的有些现象,让我不得不信服,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成就。
那是1989年,我们跟着老师一起去朝山。就在一块平平的石头上,当老师的脚踩下去时,石头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脚印。在场许多堪布都看到了,我也看到了:前面没有脚印,老师踩过,才出现了脚印。
但我不迷信。我学过唯物论呀,出家后又学过因明,“脚踩在石头上留下了脚印”,这怎么可能?就算亲眼看到,我还是不能相信。我的分别念比你们重。
晚上回到住处,我悄悄偷出上师的鞋子,量好尺寸,长多少、宽多少,连鞋底的纹路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第二天上路前,我找个借口离开队伍,爬了一个多小时山路,来到昨天的那块石头前。在量过脚印的长宽后,我又仔细对比了脚印上的纹路和我昨天的记录,结果全都吻合。没办法,我不得不相信——应该说,我完全被折服了。
那个脚印今天还在。
说到成就相,藏地还有很多。前几年新龙有一位虹身成就者,他圆寂后没留下一片指甲、一根头发,整个身体都化成了光。这是我们学院一位堪布亲自采访后证实的。
这位堪布还证实了五几年发生的一件“不舍肉身前往清净刹土”的事件。那天,才旺仁增喇嘛在被带往批斗会的路上,从马背上飞入虚空,之后消失不见。带他去的人全都看到了,但谁也不敢说,只说死在路上,埋了。不过事情还是传了开来。这位堪布去青海采访,找到一两个当时还健在的目击证人,听他们讲述了亲眼所见的整个过程。他们也觉得神奇,但又不得不承认确实发生了。这些资料在网上都有。
在这个世间,神奇的现象和神秘的知识很多,我想你们和我一样,不会全信,但不必全都否定。
可能受“唯物论”影响,很多同学不论学理学文,一听到类似事情就排斥,其实这不见得理性。有个知识分子说自己身上有附体,他相信,因为感受到了,但旁边的人都不信。他们否定他的感受,凭的就是唯物论的认识,认为除了人以外,不可能有所谓的鬼神。
其实是有的。有人也确实感受到了干扰,心态变得明显不同。这是真的,佛教也有解释。如果人们能超越旧有认识,从现实出发,很容易发现某些理论的局限性。
回到意识问题上。我想我的老师通过他的修行和实践,从我们可以了解的层面看,不论智慧、悲心还是力量,他和一般世间人的意识状态确实是完全不同的。
“我分不出哪些是佛教以外的生活”
据国家统计局和中央电视台联合进行的“CCTV经济生活大调查”,拉萨市连续五年被评为中国幸福指数最高的城市。
幸福跟什么有关?
有人认为跟房屋、建筑以及设施的舒适有关,我不否认这是一种条件,但我认为,最重要的是藏族人有信仰。
《寻找香格里拉》里有一位上师,当主持人见他下榻香港五星级宾馆时一脸欢喜,以为是条件好,所以他开心。但等上师住进西宁的普通宾馆,依然面带微笑,回到家乡的简朴生活,不顾劳累接待善男信女为他们祝福祈愿,也仍旧是一副温和笑容时,他才相信,上师的淡定随和,应该是佛教信仰的力量,是信仰让他随遇而安。
希望你们了解:这种把信仰融入内心,时时处处关注他人需要,而不在意自我的生活状态,的确是快乐的。
每个人都想自己快乐,但遗憾的是,这种想法常常让我们深陷痛苦:为自己得不到而难过,为得到了会失去而焦虑,甚至为别人拥有了自己想要的而嫉妒。“为什么他有车有房,而我没有?”好像是别人把自己的车和房子抢去了。
嫉妒有什么用呢?何不为他人的快乐而快乐?
所以,在大乘佛教教导下,和自己的快乐相比,藏地人更在意他人的快乐;和今世的快乐相比,他们更关心来世的快乐,因为来世长远,而今生几十年很快就过了。
在香港“第二届世界佛学研讨会”上,中央民族大学的一位青海藏族学生说:“藏传佛教是每一个藏族人的心灵罗盘,它已点点滴滴融在我们的生活里,我分不出哪些是佛教以外的生活。”我完全认同他的说法,并且相信,这正是藏地人信仰坚固同时也颇感幸福的原因。
藏地人在起床后、睡觉前,会用一种既定的规矩和程式念诵祈祷,婚丧嫁娶也在佛教仪式中进行,人们见到佛塔就脱帽致礼,喝杯茶也会感念三宝的恩赐。总之,因为行住坐卧全部贯穿着佛法,慈悲与智慧理念很自然地在人们心里生长了。这就是全民信佛的力量。
美国人信仰上帝的比例也相当高。据盖洛普调查,他们十人有九人信仰上帝。大家知道,美国人重视体育,但他们每年观看体育运动的人数是5亿人次,而参加宗教活动的人数是50亿人次;他们每年在体育方面的开支是50亿美元,而对教会的捐赠数额却高达500亿美元。
奥巴马在竞选演讲中说:“如今美国的强大,并非依赖它的军事与财富,而是依赖人们的信仰和信念。”历代每一位美国总统就职演说的最后一句话是“上帝保佑美国”,这句话被写进美国国歌,甚至被印在了钱币上。
信仰对美国意味着什么?
对没有信仰的人群来说,这一切或许很难理解,但对那些信仰本身就是生活方式的人来说,又怎么能离开信仰呢?
我们需要什么
我们需要什么?
需要现代的知识和技术,依靠它过好自己的生活;也需要到外面看看,看山看水,看看外面的世界;但更需要的、终究会需要的,却是内心的宁静。
就像技术可以在专业培训中获得一样,宁静一定要经由佛教的训练才能得到。在藏地的寺院里,僧人们通常要接受许多训练:逻辑的训练、为人处世的训练、禅修的训练,在经过了不是一年两年,而是长期训练以后,一个合格的僧人,因为具有了遣除烦恼的能力,不论在何时何地,都能表现出一种不受干扰的状态。
我们还需要什么?
还需要慈悲心。慈悲心就是利益他人的心。习惯为自己着想的人,学什么都为自己,其实这利益不大;如果你受过利他的教育和训练,再学什么都会更有意义。
我敬佩我的老师,也仰慕藏地历代的伟大上师们,他们都是在利他心的推动下,成就了一番伟业。然而,即使是一个普通百姓,当他在大乘佛教教导下,有了慈悲的利他心,做着属于他自己的利他实践,我认为,这一样高贵。
一毛钱的慈悲
曲吉是这样一位普通而高贵的女人。
一篇文章中写道:曲吉是拉萨一间宾馆的服务员,每月收入1200元,她的丈夫早已过世,她用这些钱,一方面要供女儿在内地读大学,一方面还要养着没有工作能力的弟弟。
笔者发现,她每天都要背着一个很大的鼓鼓的旧布包上下班。在一次去曲吉家做客时,她发现了这个包的秘密:里面装满了面值一毛的钱。
曲吉的家在小昭寺的背后,是那种老拉萨人家。走出宾馆过了马路以后,有许多乞丐在路边向行人讨钱。这时曲吉打开包,掏出一毛钱给一个乞丐,接着又是一毛钱给下一个。就这样,她一毛钱一毛钱地给,遇到多少就给多少,一个也没有落下。
“你每天都这样做吗?”作者问她。
“是啊。我钱不多,只能给一毛钱。”
“那你不怕给完了,自己没饭吃。”
她笑着说:“我妈妈在的时候就这样做的,我从小也是这样做的,可是从来没有因为给出一毛钱而吃不上饭……我妈妈说,一毛钱的布施,可以让慈悲心像流水一样不断掉。最后形成大海一样的慈悲力量。”
一毛钱实在微不足道,但曲吉却用这每一个一毛钱,对那些乞讨者表达着她的慈悲态度。
可能这是今天的人们最缺乏的态度。换位思考一下:如果我成了乞丐,要站在路边仰视行人哀求乞讨,那我会是个怎样的状态?也许我已习惯了冷漠和蔑视,但在我的内心深处,不需要一种慈悲的关爱吗?
人有富贵的时候,也有贫贱的时候,两者相去不远:可能今天还是总统,明天就被判刑;前半生风光无限,后半生妻离子散……这是真实的人生。
所以,在你能够给予的时候,要慈悲地付出。人一旦有了慈悲,对周围的人或动物所作的交流,也都成了爱的传播。传播爱,这是当今社会最需要的。
把爱传递生生世世
爱不仅可以传递给他人,就拥有爱心的个体而言,爱的力量还可以从今生传递至生生世世。
在佛教的认识里,前世后世是一个基本命题,不难理解。林肯的博爱和坚毅从哪里来?牧师兼作家索瓦(Richard Salva)在其新书《从林肯到林伯格灵魂之旅》(Soul Journey from Lincoln to Lindbergh)中说:美国前总统林肯的前世是西藏喜马拉雅的一位瑜伽修行者,而林肯死后转世为林伯格,一位著名的飞行员。
他有很多证据。对照了林肯与林伯格在性格、思想以及为人处世的方方面面后,他以翔实的资料和充分的依据,证明他们是同一个人,是同一个生命在延续着。
林肯竞选总统时落选七八次,但他却可以不断地站起来、站起来,勇敢地面对一切;执政过程中也是饱含慈悲,充分展示了他的智慧。对这些超越常人的特质,作者分析认为,这来自他前世在喜马拉雅修行的力量。
至于他的前世修到什么境界,意识转化到什么程度,我们不得而知。但依据佛教的教义,以及科学对林肯或更多人的案例考察,我觉得现代人有必要了解:我们即生通过学习或实践所拥有的状态,不管是什么状态,都将传递到来世。
可能是教育原因,一般人都认为“人死如灯灭”——生命只有一世,过完这一世就全然消失了。
当这种认识根深蒂固后,再有智慧的人,恐怕也只会关心短短几十年的生活。关心眼前无可厚非,然而遗憾的是,今天的人们怀疑甚至排斥来世,并不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认识有多么确切的了解,而是因为无知。
所以,作为学者,理应寻找真理,理应对前世后世、业因果等神秘与甚深的知识进行探索,这才是求知的态度,也才是对生命更负责任的态度。
最后我做个简单回向——在藏传佛教的教导下,不论做任何善事,都要把这种善根或福报以回向的方式奉献给他人,并认为这是最好的礼物。所以,我把今天与诸位共同探讨利他与智慧的所有善根,也都奉献给各位。
问:我是苏大外院的学生。我发现佛教徒与非佛教徒在价值观念和生活观念方面有些矛盾,对此您怎么看?
堪布:以我个人的理解,佛教徒和非佛教徒如果在观念或行为上有冲突,应该不是在善的方面。因为非佛教徒所称道的心地善良、做人做事合情合理,正是佛教的要求。
佛教讲十善:在身体上,不杀害生命、不偷盗、不邪淫;在语言上,不说妄语、恶语、绮语和离间语;在心理上,没有贪心、害心,也不抱持邪见。对这十种善的要求,我相信,一个不信佛但追求人格完善的人,也一样会努力的。
因此,佛教徒不会排斥非佛教徒。不过有一点我希望非佛教徒也能了解:就是佛教不是迷信,是智信。
凭我多年学习佛法以及各种优秀文化的经验判断:一个好人的行为,或者好的生活方式,与佛教不冲突;一个心地不善者的行为,或者不好的生活方式,不仅与佛教,与世间道德也是冲突的。换句话说,如果你讲求真理,与佛教就不冲突;如果你不讲求真理,那与佛教一定相违。
问:我是苏州科技学院的毕业生,信佛一年多。我身边有很多同学、同事都觉得,佛教在为人处世方面很有智慧,在认识事物方面也讲得很有道理,但对非自然力量的那部分,他们不太相信,甚至很生邪见。我自己也觉得,因为眼睛见不到,所以不太有信心。请问这怎么破?
堪布:你所谓的“非自然”是指什么?
问:比如“前世后世”“冤亲债主”之类的,就是现代科学没有证实过的事情。
堪布:你们这么想,可能跟从小的环境和成长中所受的教育有一定关系。
前世后世的问题,我在很多学术交流中都提过,也跟学者们做过大量探讨。可能你们不相信,探讨中我依据最多的,反而是现代科学的案例和论证。在当今发达国家的科学界里,虽然不是所有科学家都相信这些“非自然”现象,但有相当一部分是相信的。这种权威性的论证,在十年前我译的《前世今生论》、我写的《佛教科学论》里有很多。
所以,这是佛教与科学共同承认的道理。
你刚才说“眼睛见不到,所以不相信”,我能理解,但这种说法不符合逻辑。因为我们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太多了。量子物理学讲的波或能量,我们就看不到,但专业人士们了解,对此谁又能否认?还有意识问题,意识里有很多浅浅深深的层面,我们见不到,甚至都想不到,能否认吗?
昨天在与济群法师探讨佛法时,我们一致认为,在心的问题上,佛教心理学肯定最有优势。对科学家尢智表在《一个科学者研究佛经的报告》一文中,把唯识学与心理学结合起来的认识,我们也都深表赞叹。
至于冤亲债主,你可以采访一些被冤亲债主干扰过的人,包括明星、名人,采访过以后,你会信的。
问:我是管理学院哲学班的一名学生。据我所知,太虚大师提出“人生佛教”,星云大师把它演化成“人间佛教”,目前人间佛教的思想在我国得到了普遍认同和支持。我想请问,藏传佛教有没有受到人间佛教思潮的影响或冲击?
堪布:冲击可能谈不上。因为藏传佛教的理念,在藏地两千多年的文化历史中,一直是人们生活乃至行住坐卧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这不就是人间佛教吗?也许是汉地佛教没有这么普及的缘故,当太虚大师、星云大师一提倡,它就成了一种革新性的理念。其实藏地一直如此。
我今天没有提大手印、大中观、大圆满,这些法太深,很难普及。只是讲了供灯、磕头和转经轮,这些行为虽然简单,但是懂的人听了也会知道,这完全是以整个藏传佛教为背景,体现在普通人群中的一种文化形式。
所以,要提“人间佛教”的话,藏地早就有了,或者说,整个藏地本来就是弘扬人间佛教的领域,没有什么冲不冲击的。只不过,要适应新时代,新的形式还是需要。
问:我是来自上海交通大学的。在我做事过程中,时间长了容易昏沉、打瞌睡,这在佛教里有没有解决办法?
堪布:佛教里修习禅定,心思散乱时,要求眼睛往下看,身体不动;如果是昏沉欲睡,就要求稍微运动一下身体,摇一摇头,眼睛往上看。这个方法很有效。
问:怎么能够长期保持专注工作,不畏难?
堪布:想要善始善终地做事,最重要的是心态要稳重。
困难哪里都有。今天在这个部门,明天换到那个部门,遇着一点违缘就换来换去,是不明智的。我个人认为,不论做什么事,只要是你经过观察并决定下来的,遇到什么样的问题或痛苦,都不应该退却,应该更加坚强。
有一次,年轻的艾森豪威尔(Dwight D. Eisenhower, 1890-1969)在和家人打牌时,一抓到坏牌就抱怨。母亲很严肃地对他说:“如果你要玩,就必须用你手中的牌玩下去,不管那些牌怎么样……你能做的就是尽你全力,求得最好的效果。”
他一直记住母亲的话。在以后的生活直至当上总统的每一步路上,遇到再大的困难或违缘,都不再抱怨,只是专注于解决之道,从而磨砺了智慧,甚至找到了乐趣。
所以,人生需要智慧。有了智慧,复杂的问题可以变得简单,困难也可以变成顺缘,从而让浮躁的心态渐渐稳定。在这种状态里,做任何事都会有效率。
问:我是苏州大学的讲师。汉传佛教常以比喻说,如来藏自性清净如水,由无明风起,产生了假有的波浪,波浪也是水性。我的问题是,无明风是怎么来的?生起的可能性在哪儿?
堪布:对如来藏与无明的问题,佛教中有水和波浪的比喻:大海的水,喻如来藏光明、无为、寂灭的本体,波浪喻无明;也有虚空和乌云的比喻:虚空喻体,乌云喻无明分别。
无明是怎么来的?
它是忽然性的。就像波浪,和大海的体相对,它是忽然起的;就像乌云,从虚空这一无为法、不变更的本体来看,乌云是忽然起的、暂时的。因此,如来藏的本体恒常,而无明烦恼则可以分离。不过一个被无明所困的人,只有通过修道来到十地末位,无明所包括的一切分别心识,才会由粗到细渐次转依离去,从而呈现如来藏的本体光明。
这个本体光明是不是新生的——原来没有,成佛了才有?不是。原来就有,到了佛地只是现前它而已,除此之外,并没有一个其他的本体重新展现。
既然原来就有,忽然性的无明又是怎么起的?
是依靠因缘起的。不过这种忽然性的起现,以我们粗大的认知发觉不了。就像在无为法的虚空中,有为法的乌云一定是依靠了某种因缘才会起现,但这种起现不易察觉。
正因为无明依靠因缘而起,所以它是可以远离的。如来藏的本体常住,只是暂时被无明遮住了而已。
那无明和本体是什么关系?
禅宗、密宗都认为,就像波涛不离海水一样,当你不认识的时候,大海是大海,寂静不动,波涛是波涛,汹涌澎湃;一旦认识的时候,波涛就是海水。同样,迷的时候,我们认为有种种相的差别;悟的时候才会知道,在实相层面,“起心动念无非智慧”,就像波浪刹那不离海水一样,无明一刹那也没有离开过如来藏的智慧。
事实如此,只是我们还没有认识。
问:请问,怎样在缘起空性的背景下建立三世因果?
堪布:缘起和空性是两个层面的规则:本体是空性,显现是缘起。
在本体层面,一切万法唯一是空性,没有丝毫许的实质。佛教不是以教条方式介绍这个道理,而是用推理,如果你能跟随龙猛菩萨《中观六论》的思想,透过自己的智慧进行观察,就可以了解这一点。
而显现层面,在不离本体空性的情况下,会体现为世俗的缘起,也就是三世因果、六道轮回这样的规则。
“空”和“有”不相违吗?
不相违。物理学家们知道,在我们肉眼面前显现的这一切,它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则,而这种规则与他们用仪器观察到的物质的本体规则,并不是分开的两套。现象就是本体,本体就是现象,它们不能被分割,也从来没有分割过。
这很好地印证了中观的逻辑推理。不过,或许要等你通过修行认识到心的本性时,才会确实地相信这个道理,相信《心经》里所说的“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”。
问:我是哲学系的老师,教宗教学,感谢您为我们上了一堂宗教学的课。我想问的是,现在藏传佛教在和其他宗教的对话交流方面,有什么进展?
堪布:感谢老师们也来参与这样的交流。你带宗教课,让学生们在正需要一种价值观的时候,了解一些宗教理念,这对他们的人生,或许有着超越一般知识的作用。
藏传佛教在汉地的弘扬,早期受忽必烈影响,自元朝、明朝时期就开始了,到康熙、乾隆那个年代,已颇有影响。民国时期,在法尊法师翻译诸多格鲁派论典的带动下,这一教法被广泛接受了。就我所知,如今它的影响与汉传佛教相当,尤其是在知识分子群体中,人们对藏传佛教的兴趣有增无减。而在国际上,我是听说的——没有具体统计过,有一百四十多个国家已经建立了研究藏传佛教的中心和机构。
说到和其他宗教的沟通,海外的藏传佛教机构常常开一些学术研讨会,这种形式非常好。明年七月份,我们也准备在香港教育学院搭建平台,邀请基督教、伊斯兰教、道教、儒教等各宗教人士,进行一个世界性的平等开放的交流。
前段时间,我在社会科学院参加了一个宗教与慈善的论坛,聆听了十多个国家各种宗教的思想。我记得听到最多的,就是基督教的声音。和我们佛教只宣扬自己的教义相比,他们更关注的是服务社会,帮助弱势群体,而且的确做了很多事情,力量也大。美国人也赞叹中国的基督徒,说他们站得高、看得远,人人有一种非常强大的使命感。
总之,交流让我学到了很多。我们的佛教是很好,但如果今天不能尽力传播,不能把它的精神体现在一些公益方面,在日后的历史中,说不定会遇到种种挫折。
问:您的开示中再再强调了菩提心,能否请您为我们宣说一下它的功德和利益?
堪布:菩提心的功德和利益,印度著名论典《入菩萨行论》第一品讲了很多,《华严经》里也有专门开示。
不过,一个人要改变是不易的,尤其是心灵改变。不论你学的是藏传佛教、汉传佛教,不经过长期训练是做不到的。
问:请问陈那和法称对现量的解释是怎样的?
堪布:很多佛经里都有因明知识,不过因明学的开创者是印度的陈那论师,进一步解释者是法称论师。
因明认为,要证实任何一种结论,需要依靠现量、比量或圣教量。在现量问题上,陈那论师在《集量论》与法称论师在《释量论》中讲的基本一致,关键点在于:当眼耳鼻舌等根识取外境时,取的是自相,所以不错乱;因为是明现而非模糊,所以是以无分别方式取受的,没有分别。
问:请问您对龙树、瑜伽行以及宗喀巴大师对“空”“有”关系的解释,是如何理解的?
堪布:宗喀巴大师在部分论典中,为接引初学者抉择过单空,但在《缘起赞》等论典中抉择究竟空性时,与龙猛菩萨《中论》里所讲的空性,是一致的。以《瑜伽师地论》为根本论典的瑜伽行派,虽然暂时抉择的是唯识观点,但在究竟胜义谛的理解上,也承认远离四边八戏的大空性。
有一部将唯识与中观观点完美结合的殊胜论典,就是藏传佛教伟大学者麦彭仁波切著的《中观庄严论释》。这部论典既抉择了名言中成立唯识,也阐释了中观宗暂时的自续派观点与究竟的应成派观点,同时对宗喀巴大师如何解释龙猛菩萨及月称论师的最究竟观点,也有分析。
我建议你看一下这部论典,看了以后,相信你对“空”和“有”会有更系统的理解。
问:汉传佛教宗派间的争论很厉害,不知道在藏传佛教中是否也有这种现象?
堪布:历史上也有。不过,如今在大范围里是没有的。
我们佛学院有一座特别大的坛城佛塔,塔的周围为藏传各宗派以及汉传、南传都设置了佛堂。这象征什么?象征佛教各教派在究竟观点上一致。虽然大家在法会、仪式以及修行方法上有些不同,但归结到佛法本质——最初发心度化众生、中间作利他行为、最终成就佛果,这些没什么差别。
昨晚跟一位法师聊天时,我们有个共识:现在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需要一个交流平台,交流可以帮助我们放下各自内部的争执,以及彼此之间的排斥。
我们认为,既然大家学的都是佛陀教法,完全可以像各地的基督徒那样团结。如果每个人都只关心各自的小派别,“这是我的上师”“那是我的弟子”,上师与上师之间不同,弟子与弟子之间有别,进而在寺院与寺院、教派与教派之间构筑起种种家庭式的藩篱,不肯有一种团结气氛,那对未来佛教的可持续发展,一定是有危害的。
所以我希望,世界上所有佛教团体都能和睦相处,佛教徒与其他宗教人士以及非宗教徒之间,也能在宽容与理解中互相学习,这样自然会遣除不必要的误解和偏见,实现各自的成长,同时也可以最大限度地推广“善”的理念。
问:佛教讲“唯心所现,唯识所变”,这个心和识指的是什么,变现的又是什么?
堪布:《瑜伽师地论》等唯识论典中讲到了心、意、识,这些在词句上可以互用,但从作用上分,也有分别对应。
“唯心所现”的“心”,可以从心的本体上讲;“唯识所变”的“识”,是阿赖耶识;所变现的就是万法。
唯识的观点,不仅是一种理论,也是可以经由实修证悟的境界。诚如月称论师在《入中论》里所说,一切万法本来就不是独立于心识之外的存在,而是心的幻现,犹如梦境。这个比喻非常好。而梦是会醒的,你梦得再久、梦里再执著,也会醒来,醒来时你将发现,梦里的一切根本就是不存在的。所以,了解唯识,也有助于了解“空”。
这个道理虽然深,却很贴近我们的感受。你们想想看,你们所看到的外在事物,是有个固定的美或丑,还是跟你的心境有关?你心情好,它也美;你心情不好,它就变丑,是不是这样?如果是,心不就成了主导?
一般人以为,物质可以让人快乐。但看看那些过着优越生活的孩子,他们坐再高级的车,住再高级的宾馆,还是一样的痛苦、伤心,甚至绝望;相反,藏地一个纯朴的穷孩子,在哪里玩都很开心。所以,心对外境有直接作用,如果是一颗贪婪的心,再多的物质也满足不了它。
所以我常说,苦乐由心。没有修过心的人,即使到了天堂也会苦恼;心得自在的人,到哪儿,哪儿就
问:我是管院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专业的博士生。有这么一则故事:和尚和屠夫每天早起,一个去营生,一个去念佛,他们相约,谁起得早就要叫另一个人起床。后来他们死后,屠夫上了天堂,和尚下了地狱。和尚不明白,“为什么我要下地狱?”上帝说:“因为你叫他起床是为了杀生,而屠夫叫你起床,是为了念佛普度众生。”但马克思说:“人类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利益。”就这个故事我想请问,以藏传佛教的理念,如何解释这种行为与果报?
堪布:假设如你所说,和尚下地狱,是因为他叫屠夫起床去杀生,而屠夫上天堂,是因为他叫和尚去念佛,即便如此,根据佛教的认识,他们也不会永远待在那儿。
他们会以前世最主要的业,成熟另外一种果报:和尚受完苦,以其念佛的功德会上天堂;屠夫享乐后,以其杀生的罪业会下地狱。这是更深层面的因果。
因果是佛教的基本课题,什么因感什么果,哪种因先感果,哪种因后感果,都有讲述。重要的是,佛教是在一个极为漫长的生死连续中建立因果的。所以,假使这个故事是真的,我们也不应该把它当作“行善不得好报”的佐证。
因果是不虚的。我们看连续片时,这一集是这样,但广告之后,还有下一集。
问:我是一位在读博士生,专业是电影文学。我的问题是,禅宗的见性成佛与大圆满的成就,在最终取得的佛陀果位上有什么异同?
堪布:禅宗的明心见性,在层次上有些差别,大圆满的即身成佛也是如此。不过在究竟佛果上,两者是无别的。
曾有人认为,密宗的即身成佛太夸张。为反驳他,我在《密宗断惑论》里引用了禅宗的语录和公案,尤其是《六祖坛经》的故事,说明这也是显宗的观点。显宗也认为见性后可以成佛,不仅是密宗才这么说。
刚才我讲了一两个虹身成就的例子,这在大圆满的修行人中并不少见,只不过网络上的宣传不多而已。你们有兴趣的话,可以亲自去了解一下。有些成就者的修行境界和征相的确非常奇妙,很让人惊讶。